編者按：10月23日至24日，“我們的海洋大會”（Our Ocean Conference 2019）在挪威首都奧斯陸召開，可持續海洋議題再次受到關注。美國環保協會（EDF）認為，在全球氣候變化加劇的背景下，有必要讓讀者了解可持續海洋的發展進程及其作為氣候變化解決方案的可能性。今年9月底，由12個國家的政府首腦和聯合國秘書長海洋特使組成的“可持續海洋經濟高級別小組（High Level Panel for a Sustainable Ocean Economy）”發表了《海洋為氣候變化提供解決方案》報告，從海洋可再生能源、海洋運輸、海濱和海洋生態系統、漁業和養殖、海底碳存儲五大方面詳細闡釋了海洋是否可成為應對氣候變化的手段。EDF摘編報告精華內容并編纂成系列文章，以供分享、探討。本文為漁業和養殖篇。

目前，人們關注陸地上的溫室氣體排放源和匯，而全球最大的生態系統——海洋也應該受到重點關注。“可持續海洋經濟高級別小組”發布的《海洋為氣候變化提供解決方案》報告估算，到2030年，通過基于海洋的多項措施，每年可以減少大約40億噸二氧化碳當量的溫室氣體排放，并給出了海洋在減緩氣候變化方面的解決方案。

本文主要從海洋捕撈漁業、水產養殖和飲食改變3個方面淺談如何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綜合考慮影響海洋捕撈漁業排放的眾多因素，目前一致認為單位努力量漁獲量（CPUE）可以綜合反映捕撈努力量和海洋中可利用生物量的情況，是海洋捕撈漁業排放的主要影響因素。決定單位努力量、漁獲量變化的兩個因子是努力量的投入量和上岸的漁獲量。因此，可以從捕撈努力量和漁獲量兩個方面考慮如何減排。

從努力量的角度來看，技術進步或作業行為的改變等都可以使人類獲得同樣數量的漁獲物所投入的捕撈努力量減少，進而減少捕撈過程溫室氣體的排放。《海洋為氣候變化提供解決方案》報告指出，研究成果表明，通過減少捕撈努力量獲得更高的漁獲量可以使溫室氣體排放減半，上岸魚類和貝類水產品每千克鮮重的排放量可以從2.2kgCO2e減少到1.1kgCO2e。

從漁獲量的角度來看，如果人類通過漁業資源重建使海洋中的漁業生物量增加，而增加的漁獲量則可以替代其他高碳動物蛋白質滿足人們的需求，從而間接的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例如，有研究表明，通過豬肉生產100g蛋白質需要排放7.6kgCO2e溫室氣體，而魚類或者貝類等水產品提供相同數量的蛋白質只排放1.1kgCO2e溫室氣體。

水產養殖業最大的排放源來自于養殖飼料，飼料組成成分隨著養殖物種的不同而改變，可以滿足草食性、雜食性和肉食性物種的不同需求，魚油和魚粉是雜食性和肉食性物種飼料的主要成分，主要來源于小型飼料魚，低營養級鳀魚、鱗蝦、野生魚類副產品等（在此，我們先不提利用野生漁業從事養殖業背后的邏輯爭議問題）。

每年2000萬噸的原料可生產500萬噸的魚粉和100萬噸的魚油。全球的魚粉供應達到歷史新高或接近了生物極限，但FAO預測，全球水產養殖產量將以年2.1%的速度增長，到2030年，全球水產養殖年產量將達到1.1億噸。如此大規模的養殖業，對魚油魚粉的需求可想而知，受魚油魚粉供應限制，持續增長的養殖業勢必推高魚粉的價格，過高的魚粉價格將導致養殖業尋找其他替代飼料。

魚油魚粉的主要替代品是大豆或者其他高碳排放作物，甚至利用高碳的畜禽加工的副產品血粉、肉骨粉、羽毛粉替代魚油魚粉，勢必會增加養殖業的溫室氣體排放。目前，已經有一些新型富含蛋白質的飼料研發成功。利用酵母、細菌和微型藻類等單細胞生物獲得蛋白質的新型飼料頗受看好。有研究估算，相比采用大豆蛋白質或其他高排放源的飼料，采用新型的低排放飼料替代品到2030年可以減少1600萬tCO2e溫室氣體排放。

隨著宣傳力度的加大，公眾逐漸認識到，動物性食物（尤其是牛羊肉等畜牧業產品）具有較高的溫室氣體排放，而少吃牛羊肉可以減少溫室氣體的排放。由此，“素食日”等活動在很多國家流行起來，倡導通過少吃肉等方式改變飲食結構，達到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目的。

我們知道，食物的類型、產地、生產方式的不同，導致食物整個生命周期的溫室氣體差異很大。從全球來看，減排潛力最大的可能是從食用陸地動物蛋白質（牛或者其他反芻動物）改為食用植物性或者來源于海洋的低碳蛋白質。然而，世界人口持續增長導致的對食物需求的增加以及以食用動物蛋白質為主的西方飲食習慣的流行，將導致溫室氣體排放的持續增加。據科學家估算，本世紀初期全球食物相關的溫室氣體排放大約是46-137億噸二氧化碳當量，到2050年則有80%-90%的增長。

幸運地是，在飲食結構方面，我們可以通過可持續生產方式從海洋獲得食物，增加水產品在全球飲食結構中的比例，減少動物性產品的消費比例等達到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目的。據估算，相對于常規情景，2030年水產品的減排潛力在0.35-0.94GtCO2e，2050年在0.48-1.24GtCO2e之間。